只剩下瘋子妄想症與自己共存

作者: 莫遠零

  • 因為

    我是個很壞的人,也很小孩子氣,在他們眼裡甚至朋友眼裡都說我應該長大了,不要再這樣遊戲人間。

    妳是為了玩耍才找個人來玩嗎?

    我陷入沉默許久,不知道怎麼答。

    我沒有在玩,更正確的是感到自己不是被爭取的位置上,而想把所有可能毀掉。

    我也確實做到了,做到後為什麼會一股腦地投入考試,假裝沒這件事嗎?

    不是吧。

    我不是個好人,所以我不確定自己可不可往前走,任何人都是。

    婉拒掉的邀約餐會一個月裡三十多次的拒絕。

    我不是沒人要,只是我不覺得現在的我足夠應付這些,過去半年我所遇到所作所為的自己值得信賴嗎?

    男生跟女生的大腦差異,一個想被在乎一個卻覺得小題大作。

    就像我覺得骷髏衣服很珍貴的吧,不該淋雨。

    對方覺得穿很多天了淋濕了剛好可以洗。

    思考迴路的差異,讓我覺得,拒絕一切是對的。

    因為差異的問題,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是麻煩鬼。

    看著這些ig牡羊的形容,只覺得嗯自己好像笨蛋。

    手很痛腳很痛什麼都很痛,卻什麼都空了。

    所有的願望都是向人許來的,許來的都是海市蜃樓。

  • 近幾日一直夢到奇怪的事,到底是內心恐懼還是期盼,分不出來。

    榮格的說法會是自己不被滿足的模樣,在夢裡以別的方式呈現。

    第一天夢到他被一個他喜歡的外表的人派來誘惑他,第二天在東京車站內遇到了大叔,巧遇的那一剎,一樣又出現一個高挑身材的女生出現拉扯著大叔。

    我知道,當時或那時的我都很沒自信卻也很明白,他們喜歡的人,一個喜歡大奶瘦子一個喜歡小奶瘦子,而我都不在這行列裡。

    自卑也好,知道自己只是代替品也好,知道自己只是被喜歡著沒有愛也好,總之人性就是如此吧,總是想要完美的人,完美的樣子,而我的不完美是世人難以接受的。

    我無法辯駁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我要躲在這個渾渾噩噩的狀態,我害怕被認出我害怕被喜歡我害怕別人只喜歡自己的皮囊而不願意觸及我內心,我害怕我遇到的都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於是我寧願一個人也不願意輕易喜歡上人。

    因為你永遠只會失望,就像剛認識時他說,別愛上任何,最終都會失去。

    那句話,不是別愛上任何,而是要愛一個也願意愛自己的人。

    而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意願,我只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不堪。

  • 冬眠

    像陷入冬眠一樣,除了起來泡咖啡,運動一小時,在家想到就伸展或金剛蹲,就再也做不了其他事,坐在電腦前看著題庫不到半小時又跑去洗襪子發呆。

    從打開履歷後,每天會有事務所的電話打來邀約,但會計讀不好的我,更不想查帳。

    也有顧問公司這種奇怪的邀請,採購或行政玲瑯滿目,看起來自己還有得選,果然國立畢業畢竟是財經類還是有很大落差。

    會計事務所的工作一直都是這樣,新人要從查帳開始,跑客戶翻帳簿,二十幾歲時我曾待過會計部門,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於是pwc有機會去,幫台塑做信託的事務所也可以,但一畢業後我完全沒考慮過。

    一向對數字很厭惡特別是借貸的科目,但不知為什麼我對金融業開始有嚮往,或許是我想知道有多黑心,或許我想經歷超高壓的人前人後,幫自己轉型,不只是心或人。

    也不想像外勤保險員那樣奔波,更想待在辦公室裡,把自己扮得美美的,穿上從開始學服裝之後就一直想穿上的YSL經典套裝。

    雖然不高,但三七比例的身材,才是可以撐起,希望屆時可以。

    早上,又一通附近的事務所打來,連打了兩次,主會計師在大學任教,猶豫了一會,收完包裹後,想想嗯,我還是想去金融業。

    為了行儲與低利率貸款,也知道未來有更多人脈可以幫自己撐過去。

    於是我的猶豫只有一下子。

    中年的我,最大的資產跟新人不一樣,我知道我可以從哪裡找到資源,我希望如願以償。

    大概是因為我自己太單純,每次跟他提起自己從小遇到的人,他總會一臉不可置信的說

    「妳的好,不能用在這些人身上。」

    我知道,於是我不再靠近人,我知道我一旦真心想保護,會讓自己對人性更失望。

    正因為失望過多了,很多事就像一個loop遇到了會稍微掙扎,會沮喪會難過,為什麼這世界上就是遇不到那跟我一模一樣的傻瓜。

    但我遇到了傻瓜,只是他歷練太久,跟我已經是不同階段的人,我害怕的是一旦工作了我會跟他一模一樣,那樣的我們還能心靠近心嗎?

    一旦開始切換模式,我會比誰都還要投入工作,讓工作淹沒自己,讓自己無法喘息,拉得緊繃的狀態一進去就是要撐二十年,最少也得十年,我會成什麼樣子,我好明白。

    我只想珍惜單純的我們,珍惜著。

    因為這樣單純的人很少了,就像我族的人在這個社會裡已被洗成了另一種模樣,我們是異狀,他的人皮比我還多變化,我依舊扮演不起大人的模樣。

    我看著那本可笑的愛,世間上可笑的愛多的是惡趣味就連我也不例外。

    或許是品嚐太多稀奇古怪,才會讓自己變得什麼都像也不像的亦真亦假。

    我始終無法一次到位觸及他的想法,連不起來。

    我想起伏隔核這個大腦裡的一塊,仍然會有性慾或飢餓,但卻燃不起動機。

    無法一直觸到我們之間的快樂中樞神經,偶爾會偶爾卻不會。

    或許是過去觸及太多造成了傷害之後就失去了動力。

    我想自慰躺在他的位置穿著他的衣服,我想要快樂起來,我想要我們都快樂。

  • 我永遠把我的話藏在最深。

    雖然會鄉愿表面上說著想要被肯定,實際上的東西全藏起來。

    我永遠都不想讓人知道我在想什麼,於是183才說我很神秘。

    我九月八號開始瘋狂的考金融證照 六張或七張在十月初完成,然後我就像洩氣般的慵懶。

    我就像那些年輕人的大腦或神人般的記憶力卻不適合用在人身上,他們都覺得我太痛苦,但也許我真的只是習慣痛苦當成活著的動力。

    卡繆在評論薛西佛斯曾說我們應當他是快樂的。

    活得太清醒又如何,我在正視我自己的人性他人的,但也是對的嗎我卻不確定了。

    不是我難受。

    是我希望理解我的人不能理解我。

    嗯你看過艾倫.狄波頓那本我們談得那場戀愛嗎?

    我現在大概在末段的自我解析狀態。

    我大概希望我喜歡上的人可以理解我,畢竟我很少喜歡上人。

    男生跟女生不一樣這也是真的,偏偏我的人生又活得太光怪陸離。

    有一種遺憾我想要達成大概是完美偏執狂的執著。

    我的人生沒有不完美,我過得比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舒服。

    於是我想完成我自己的圓。

    但這件事太為難人了,缺角也是一種不完美的美。

    我從未祈求過任何關於愛的願望。

    不論是對火爸爸或四面佛。

    我的問句或答句

    一直都是如果我們還有緣分會再一起回來。

    我還適合待在他身邊嗎?

    適合待在這個家嗎?

    我從未問過我適合他嗎,他適合我嗎?

    而一直都只問著,造成許多災難困擾的我適合繼續待在這嗎?

    你一直不知道的是,我未曾希望過任何關於愛的事。

    因為那從沒有道理存在。

    會讓你瘋狂的人,任何契合任何一切的人才是你愛的,於是我從未希望過,哪怕我說我好希望被注視,卻也在心裡回應著自己,我不是那個人,我不是的,我知道的,我沒有不清楚。

    這些情緒複雜的實驗反覆反覆,最大值的加入與最小值的輸出,我都知道我不是那個書裡的女主角。

    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為什麼被理解這麼難?

    我沒有想要害人的心,也不懂算計,更不懂拿捏,卻成了別人的夢魘。

    難道這世界上的非得阿諛,才得以生存嗎?

    我抱著我的天真痛哭失聲,

    我挨著沙發跟桌子泣不成聲。

    我笑著我自己與我的愚蠢伴隨。

    我心徬徨的只剩下脈搏每分鐘69下,隨著手腕延伸到虎口下的紋理起伏,我才發現我是活著的人。

    雙手顫抖無力,隨著胳膊手臂,緩緩的放下呆滯原地。

    I stay up all night

    Tell myself I’m alright

    Baby, you’re just harder to see than most

    I put the record on

    Wait ’til I hear our song

    Every night I’m dancing with your ghost

  • 孩子

    他說「我不是孩子了,才不會相信。」

    關於我說的老了會照顧他,嗯他真的錯了。

    偶爾我會回台北幫Y看案子,仲介一些雪茄生意順便跑跑外送幫他累積行程,就算我們沒有愛,我仍然會想伸出我的手照看著,就像我知道眼前的人對自己一直都是喜歡友達之上,我仍然會把一些事照料好。

    如果是孩子時期的自己只會覺得再也遇不到喜歡自己的人,成人甚至遇到大叔之後,我摸索著他們成人之間的相處。

    可能不一定是愛卻想陪伴,這不是習慣而是看見了生命的脆弱,而非趁虛而入或什麼奇怪的寄託。

    這些雛形就像從去年開始一直一直在腦裡建構,我知道自己是工作狂,自從開始看工作之後,甚至考慮到加班到很瘋狂的單位,如果忙碌起來,再弄個事業給小弟照顧,我大概真的會忙到沒日沒夜的只想回家可以攀上那張床抱著他入睡。

    事實上我可能連他有沒有辦法讀得懂我跳躍的大腦一樣,畢竟我可是被心裡陰暗處憎恨著的人。

    一直跟自己抵抗的人,那種反抗,我又怎麼會不明白。

    從小一直是為了反抗而反抗錯過人生許多事的人,不能說我變得圓融,或者卑微或者低聲下氣,而是正因為明白才能處在一塊。

    那些悔恨的日子與思念伴隨,終究是心裡懸了些,堅定的意志力是我的自制力,但聽起來好像太冠冕堂皇。

    踩了線的人,拿什麼籌碼談一切。

    我的保證不是保證就像我情緒失控的模樣深深烙在對方心裡,為了反抗而反抗塑造出的一切成了既定印象,我達成我的目的了不是嗎?

    我要的,將對方逼到再也不能回頭看我的目的,就像我逼走大叔一樣,我擅長的就是把這些人搞瘋,把自己搞砸,讓自己深信不疑,說起來我才是最糟糕的人,又怎可以說出

    「等你老了我回來陪你曬太陽。」

    聽起來荒謬又可笑。

    我知道我會,就像大叔生命終點來臨時,他若打通電話給我,我依舊會完成我們的約定,哪怕他說那是床邊耳語。我依舊銘記在心。

    我永遠少女心,最近我真的這麼覺得,我永遠少女心,只用在我想對待的人身上才會出現的少女心,大叔或他都是。

    說起來那是我畢生願望,照顧我或跟我很像的人,這點我朋友倒是沒說錯,我在那些人身上找尋我們身上沒有的東西,而這東西便是一輩子的溫暖。

  • 後悔與自卑

    AM02:30一身滾燙著灼熱醒了過來。

    夢裡在回彰化老家的路上,鄰里間唯一一家加油站前,旁邊的房子還沒蓋起,時間應該是三十年前。

    眼前一堆警察,柏油路被大量鮮紅色暈染成一幅畫的模樣,三具已死亡的屍體躺在路中央。

    另有五個大大小小的傷勢全躺臥在旁邊的田裡,呻吟著。

    我看著三具屍體被挪走後,向前走去拍下血印而醒來過來。

    夢到車禍與死亡有種說法是後悔與自卑。

    還有一種說法是裡面死掉的人特徵是什麼,那麼便是什麼樣的自己死掉了。

    夢是補償機制嗎?

    醒來後家裡依舊只有自己,在自己跟自己對話裡再度陷入睡眠。

    疲倦,想改考試日程,想去內勤工作,想認真準備土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