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一直都一個人進出醫院。
當G早上發來訊息,抄寫了兩小時的板書,聽了三小時的財管前置作業,G才又發來訊息說著陪好友在醫院等著看醫生,說著症狀。
身為一個長期進出醫院的人,以及照顧父親生前最後的十年,對於醫院並不陌生,也不慌張,大概只想著,哪些東西有沒有檢查,轉去觀察之後該怎樣,如果是入院的話又該去買哪些備品,再熟悉不過的日子。
不過我猜G也熟悉,畢竟我對他提起N的健康狀況跟他過去遇到的事件一樣,大概他也熟悉不過這些醫院流程。
一邊上課一邊想著,自己能做些什麼嗎?明明他昨天才說著自己的行程安排,明明他自己才是對自己人生最需要照顧自己的時候,仍然抽出時間去陪伴了認識多年的同學少數僅有的摯友。
我也有點想去陪他減輕他的負擔,畢竟他也對我很好,朋友也見過兩次,未來也會一直見到的人,就像我知道光醬生病的事,想陪著N一樣的心境。
G曾看著我的日記,看我描述他跟N是流過浪的狼而笑了。
他跟N確實有些相似的地方,大概確切一點是大男孩又充當大男人的樣子吧。
什麼都自己扛,亞洲文化告訴你,男人就是要一肩扛,而在我家,這個扛是我從小到大頂替兄弟扛起來的。
於是,我像個男人,很多時候,幾乎是男人的思考狀態。
當然免不了會有一些其他,嗯也許G也不需要我,就像N也不需要我去插手他家裡的任何事,包含我給MI醬買的情緒穩定粉或是想幫光醬買些術後的東西。
他家女人大概也會幫忙他,而我又是誰,憑什麼插手人間的事,對N來說,我跟光醬MI醬是一樣的存在,我只是隻寵物,被他照顧就好,沒有寵物來照顧主人的生活起居的,最多最多就是給予現在所謂的情緒價值就夠了。
N曾說,我可以做的事就是不要因為他翹課,要健健康康,要吃點東西,要照顧好自己。
G也一直跟我說著同樣的話,希望我穩定自己的情緒,希望我安心不要胡思亂想,希望我不要過度解讀他的行為。
於是,我帶著平板鍵盤兩隻手機一副耳機,坐在咖啡廳裡,點了我罕見喝的熱飲跟點心,看著加分題影片,寫著BLOG,愉快嗎?我也不清楚。
可以的話,還是想做點什麼,哪怕我早上對G說,只穿著一件裙子就出門,凍死,還真的挺凍的。
因為除了細肩帶洋裝,就只剩下短版襯衫跟薄外套。
新買的毛帽跟手套還有圍脖,因為要搬家的關係,都不知道塞去哪,每天都有點睡眠不足的起床,好懶得再翻找那些東西了。
對Y提起店裡的硬傷,Y常說,那不是妳的店,別擔心了,別多話了。
我知道的,於是我對老闆說我工作結束時間,其他一概都沒提過,因為喜歡這環境而不抱怨這環境,我曾以為那樣背景的人,會更有條理的去制定出規則,哪怕基於尊重,不想成為壓榨員工的人,但社會是現實的,人性是貪婪且充滿惰性,自律的人,極少,我只能這麼說,就連都覺得自己曾很自律嚴格控管自己,仍然還是敵不過我內心的願望,而讓自己維持這種極端身材好長一段時間。
人性盲點,總得有人幫你戳破,你才會成長,就像昨天管會一樣,教授想為難那些不備課的嘻皮笑臉,而故意懸吊著話題,我順口說了一句
no pain no gain.
她看了我一眼說
她喜歡我的態度。
我不是不努力,而是努力起來,無人能敵,畢竟我把她的加分題看了好幾天去分析了管會裡面的東西,我信心十足的想回答,她知道我的理解能力而回絕我,說著絕對不會問我。
這是我的實力,我一直都深知這點,而不願意太驕傲,我媽跟熟悉我的師長常常說
「越飽滿的稻穗,頭垂得愈低。」
從小就陪著父親在田裡插秧,補苗,看著一期二期直到冬季休耕灑滿油麻菜子迎來春季年復一年,持續了十多年之久的日子,我在田裡長大,也在山上長大,很多光芒,我已經儘量隱藏起來,不曝露,不曝光。
只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好自大,哪怕是現在,仍然一開口就被人家認為,想奪走人家的光芒想炫耀自己。
嗯,我還真不是這樣想,反倒是學了很多很多事情,然後一直都故步自封,把自己封閉起來沒跟人分享談論過,想確認自己的觀點是否跟學者一致,想確認自己的學習一直都沒有錯誤,除了邏輯不好,常常矛盾的執著情感,以及受傷太多的不安全感以外,還有外表,我還有什麼需要改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