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至少十多年前的硬碟,裡頭藏著此生所遇到的金牛男對我的訊息以及一堆帶著醫院手圈的病照。
那些對話,那些過程,居然完全沒有印象。
究竟惡劣的是我,還是就像N說的前一任那樣而曾這麼回應我,在我說著Y吃藥的日子:
「吃藥的人總是會用著,我不記得了,來當說詞。」
就像前陣子,打開與N的書信、訊息我告訴G,完全認不得那個人是我。
到底是不想承認而洗刷了記憶,還是太痛苦而選擇忘記美好的過程?
到底是自己讓自己陷入如此的窘境,就像曾對N自言自語說著:
「所有的困惑,一直都跟遇到你的半年一樣,而所有的解法,你都已經給過我了。」
BMW男,說了跟N一模一樣的話,S也曾氣憤地問我還要找多少人來傷害他對我的情感。
噢,原來這些人真的都曾把我捧在手心上,而不是我記憶中那些只對我友善的人,不,他們都跟N一樣,把我捧在手心上愛著疼著也許Y也曾把我捧在手心上過,只是我都忘了,N也曾這麼問過我
「他肯定有什麼讓妳如此。」
那時,我幾乎想不起Y對我的好,直到最近還有很多東西放在他的家,撥電話給他時,一如往常地生氣,最討厭他貪睡而爽約的壞習慣,卻又在他接起電話時的聲調,想起七年前見他的第一天,以及他那透過手機傳遞過來的磁性嗓音,我忘了我曾是個聲音控,先愛上他的聲音才喜歡上這個人,就像我對S一樣,愛上聲音才愛上這個人。
「妳都知道怎麼做,只是妳不想這麼做。」
想起昨天下午G對在我向他請求指教時,他這麼回著我。
我知道嗎?我真的知道嗎?如果一直都知道,為什麼十年二十年過去了,依舊在犯同樣的錯呢?
是否太習慣讓自己沉溺在這些傷害變成寫作的養分而不願走出來,是我嗜血還是沉溺在相愛相殺的過程?
我與S的互相傷害,幾乎是用盡全力的較勁,在那些對話裡毫不遮掩的:
「來啊,你很帥我也不醜,我們各自用力的幹死那些人吧。」
遇到S的那一年,剛大學畢業的卻已經二十八歲了,天然呆的個性,遇到了嚴重車禍而讓S一直陪著我,嚴重氣胸到需要插管到後來家裡亂七八糟的事,S一直都在,包含搬到台北原本計畫著去英國的我,卻為了S而停在台北,這一停,停到現在。
「妳就不能學學別人的做法嗎?」
有天,G已經不知道被我同樣的問題惹怒的第幾次,背對著我說著這些話。
而我的喜歡一直一直停留在甩自己巴掌前,可能,後來的惹怒人家的話,大概都是跟過去一樣,想把大家都逼走,或者逼走我自己。
「妳是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
遇到N時,其實我跟小藍很好,會很好的原因大概是他納悶著自己要不要娶眼前那位初戀女友而在空間裡留下了一段需要被陪伴的話,而我那天剛跟N約會完的半夜,寫著給N的日記同時找上小藍說話就像我曾一直偷偷注視著本丸パパ一樣在最後最後跟N無法有共識的時候。
畢竟,N還是有無法回覆的時候,哪怕曾故意對G說,N可是無時無刻都回覆著我的心裡狀態,卻總還是有著無數個為什麼而讓自己失眠,加上骨折,想幾點睡幾點起床都可以而一直找小藍說著跟N之間的種種抽離種種計畫,也因為太頻繁接觸其實小藍上下班都會陪我聊天,我跟他之間也曾約定好,幾個月後他要回母校,帶我去吃一家餐廳,也曾讓小藍氣憤地說
「大叔怎麼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大概大概那種找小藍而產生的寂寞,就像G出門的時候,剛搬來的那幾天他外出時,不適應而無法入睡,抱著還留有他氣息的被子,依靠在他的枕頭上,看著他放給我看的影片入睡。
哪怕,過去我曾起心動念想嫁給小藍,想跟他生三個孩子:
「甲胖、神之雫、小當家。」
很會切生魚片,也很喜歡做皮件,而這些都曾是我的心頭好,也剛好遇到他自行創業想設計LOGO,好幾個夜晚都在幫他構思他的品牌CIS設計,我曾跟他要一件皮件,當作我的生日禮物,然而跟N之間從原本的共識開始產生變化,而放棄了小藍只專注在N身上。
大概,從開始穿上各種COS服,主動坐上去開始,跟N之間的性愛無庸置疑的,是很愛,非常愛過。
才會在,去找誰的草皮,又寫下我想對誰認真的話,N已經無法直視我的情感狀態,無法無法無法當我的傾聽者而選擇迴避了一切,而我也把N深鎖起來。
是否又二次傷害了N?或也同時在傷害G?
是否一直都在傷害人而突然之間停了下來
「或許我的做法一直都是錯的,太習慣用錢解決事情。」
「或許我的高敏感受一直都是過度解讀,也許你們都接近樂天狀態而沒想那麼多。」
那瞬間我像極了N,在頂樓對著G說著這些話時。
我像極了N。
心底某種東西不再有變化因為跟自己有牴觸,但依舊可以靠著那份當初的喜歡抱著G做愛親吻擁抱,在他攀爬到我背後,插入前瞬間感受到的變化而主動伸手去握住去尋找渴望。
我是高敏感人,不說出來的話會胡思亂想,而人卻往往喜歡待在一層灰的地方,那些不想說出口的默契,那些想自己改善的問題,還是沒辦法靠著心裡所想而前往,方向可是大相徑庭。
已經不知道怎麼呈現自己的自己,只能回到本質上的對對方想親密接觸,想一直吻著對方,哪怕是一整天的忙碌後的味道都會愛如潮水,若不是遇到N,我不會明白,什麼叫很有愛的做愛。
很有愛的做愛,G昨晚給了我第一次。
或許,或許是如此,好像又可以稍稍努力一下當個正常人嗎?也不是很確定而打開平板這邊摸摸那邊看看這邊聽聽那邊唸唸,而期中考要寫的各種統計學公式跟唸了無數次的財報分析比率好像都有把握憑藉考前記憶衝一下,就那麼一瞬間又開始看起其他證照考試日程。
我忘了,很多事,只記得傷痛,一直只記得痛,也因為太痛,把自己人生全盤否定嗎?
唯一有記憶的是G在我的頸後留下了深深的齒痕與瘀青,時不時地提醒我,我對他傷害得有多深?
而抱著他說著對不起,一看著他的臉只想牽起他的手親吻,在他出門時,穿起那些未來想跟他出門穿的衣服高跟鞋絲襪,各種擺拍,透過妝容而能忽略自己四十歲的模樣。
一邊坐在G的書房,拿出隨身碟把過去幾十年車上聽的音樂備份進去,等著下次出門時要在車上聽,我喜歡坐在G的副駕看著他最帥又最瘋的一面,我對G說
「因為車禍的關係,其實很害怕被載,但遇到你開車或騎車載我,好像都不害怕,還有一種像小丑跟小丑女的瘋狂而感到開心。」
那天,明明快被我氣死的他,還是問我要不要出門,帶我去吃他的心頭好,老闆一煎好放在盤子上的那瞬間,張大著眼轉頭告訴G,肯定很好吃!
那一碗麵放到桌上,看著麵條的樣子,心裡也知道那是我愛吃的麵,只是胃太痛了而無法吃得很盡興,到了夏天,會一直厭食,只有冰涼的東西有辦法進到胃裡,看著體重一直一直緩慢的降落,有點想逼自己極端一點,都要修復的身體,真是不需要客氣了。
而喝著冰涼的啤酒,敲著鍵盤,在G的書房椅子上,放著hot chip搖頭晃腦的清晨02:20。
想去小白兔唱片行更新一下自己音樂的半夜,想起跟乃成的那一年聽得各國各種獨立樂團,還有跟F聽得各種黑膠以及各種類型的EDM
我對G說他根本就是享樂的人,他一一反駁我他的生活過得如何戰戰兢兢,而我看著他在電腦前修改著文件只能抱著他親親他,什麼忙也幫不上,或許我才是真正享樂的人,享受他的寵愛卻又不停傷害對方的惡趣味?
我大概瘋了?
就像我對G說
「我在家講日文電話你會不會以為被偷罵?」
「我才沒有被害妄想症呢。」
他立刻就這麼回著,那瞬間,嗯,對,他說的沒錯,有病的是我。
於是我對他說
「我不是一直把你送給別人嗎?」
這也是真的,因為身份不對因為做法不對,因為自己奇葩因為自己不懂得迴避,而讓我想祝他人幸福,跟我相處太累就像過去那些人被我逼到絕境,而我不願意讓G一直被我的怪異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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