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我們談了很長一段時間,知道了對方家庭沒有太多問題後,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再繼續當他人,人生中的絆腳石了。
一手被他牽著,他說他喜歡我的陪伴,但我卻無法再繼續待著,另一手撫摸了自己,依舊想起他遇到他會氾濫的身體,生理期前的慾望瞬間湧上,那個奇怪的念頭產生了,想讓他在體內留存,就像那部一起看的日本電影一樣,
那部改寫他放在床邊的《在那裡的鬼》的《愛情失格》
我就像那個情婦一樣,不同的是我想帶著他的生命永遠住在日本。
但他卻說我生病了即便是醉後的呢喃,是真心還是抗拒我不知道,是保護還是對不起很抱歉我不知道。
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生病的人嗎?
於是才有一堆後來的歉意嗎?那我真的不需要這些道歉,是我選擇踏進了多人的世界裡還是不被愛著的那個。
從過去他常常說我生病了所以他可以忍受我的奇怪嗎?
如果是這樣我便無法。
我只是個生病的人嗎?我大概唯一的病是,愛上了這個人並且想為他生小孩哪怕餘生只有我與他的殘骸度日。
我生病了嗎?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遇見了一個讓他很愛的人還沒有障礙的可以享受他的獸性並且感到快樂的人,而那是我從頭到尾無法給予的。
二十五次的性愛了幾乎都是我主動的需求,二十五次裡是我讓他配合著我,因為他眼中的我生病了,如同貓過往的人因為生病了需要用性解決的病嗎?
如果是這樣那是同情不是愛,如果是這樣,我更無法說愛。
我在他耳邊碎語,為什麼說我生病了為什麼?
聽著他的打呼聲,我明白,我一抽走我的手他立刻放到他的胸口上,我明白。
我像隻四處竄的狗在被子裡,在他身旁找著不壓迫他的手卻可以靠近體溫的位置,各種蹭著靠著,他不耐煩的身體,他抗拒的一切從我頭上側邊抽離。
不被愛的屈就從不是他要的,他才能灑脫的迎向他的愛,而我,我只是曾被疼愛過的女孩。
我突然不知道為何今天我要出現在這看著他幸福的樣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的存在實在太像災難了。
我對他說他找到了他的幸福,我也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而我,仍然像從前那樣流浪,並且無法對任何人產生漣漪。
哪怕我曾想更改機票遇見海膽,我告訴海膽還好我們沒辦法遇見。
幾個月前的事,後來再聯繫上,意外的又錯過了,改票的話,等於重買一張的價格,不愧是商人的節日加上雪季。
我其實好想好想碰上一面。
我想沉溺在幻想裡而不是真實世界,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曇花一現。
還好,我們錯過,不然現在不只脆弱又疲憊不堪,渾身像被家暴過的現場,上健身房都被關愛的眼神注視著,我看著鏡中自己雙臂雙肩雙腿腰臀都佈滿花花綠綠的痕跡,不知道怎麼抬頭看人,而看見我的你,會不會擁我入懷?
而我會不會像雪花被你融化?
你說,你被我氣到無法理我了,因為我太蠢了。
對於我的人生特別遺憾的事總是不直覺。
想到要在日本一人過聖誕到跨年真是開心不起來。
我大概會去京都聽鐘聲或在熟人那一起窩暖桌喝威士忌吃橘子。
如果,我順利的話。
內心總是詩情畫意仗著自己有底氣,殊不知我是全女人中最不像女人的個性,讓男人膽怯,讓家人寄生,讓萬物吞噬我也毫無感覺的撐,
其實一直當拼命三郎好累的。
未來二十年我除了工作沒別的事好幹了,真的。
好想趕緊被公司綁架派到海外去,不然我會分崩離析。
當我寫下這些時,其實好明白,自己好容易被吸引,於是習慣了那些沒名沒份只有三小時的旅館見面唯有那樣我才能正正常常。
如果是根本搞不清楚界線舉棋不定的人,我會像颶風一樣掃到蕩然無存,因為我沒辦法面對複雜的事。
(說起來也蠻奇怪的,跟人夫就不複雜嗎?)
可是不倫是很正常的事,對吧?至少這點我還蠻清楚的。
正因為明白,而讓自己一直處在清楚的界線上,我知道你的害怕正如我過去所遇到的每一位人夫一樣。
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嚴重了,樹洞先生。而我確實不能再喝酒了。
指切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針千本を飲ます、指切った。
我確實很喜歡跟你聊天,聊出差聊啤酒聊一些有的沒的,其實我也知道你生氣,我只是不知道你這麼氣我蠢更不知道你如此害怕被我掃到。
謝謝你還回我,這些事請忘了吧,我在心中曾幻想過太多與你相會的事了,就當我在夢中享受了,謝謝招待。
我沒有辦法接納任何脆弱的存在,因為現在任何一個吸引我的短暫片刻,都能讓我立刻瓦解。
我不是心不定,而是我的性慾與渴望如果投射在其他人身上,我便不夠堅強的輪迴了過去二十年的重蹈覆轍。
海膽曾考慮與我私奔,無奈的是現實裡有小孩要照料,我明白,那會造成無辜第三者無辜的小孩未來陷入的困境,哪怕我知道我與G之間那時的傷害,而紛紛找新對象把我強硬帶走,而我卻抵死不從。
我不知道我繼續堅強還是沉淪。
如果海膽為我改票的話,我不知道那又是什麼發展,畢竟那是他一趟家族旅行。
他一直重複著不要當食言而肥的人,想完成與我當初的約定。
家庭與摯愛,我永遠不瞭解那責任或那負擔或那份重要,畢竟我可是小三專業戶性愛可以分離的人,就像我對現在的G一樣,我可以不感受到情緒的與他交配,得到我要的精子就好。
可以養育他的孩子我大概比什麼身份都來得值得吧?
很小的時候我總是會寫信給我未來可能擁有的孩子,我希望他們不會在扭曲的環境裡長大,遇到不愛自己的人要死守底線與理智面對,不要像我一樣。
我總是寫道,身上這麼多紋身與疤痕的我,不是你能羨慕的理由,等你心智健全想喝酒便喝想抽菸那就抽,想刺青那就刺,想出國想做什麼想清楚自己要面對的亞洲社會也好,或西方國家的文化,會帶來什麼影響。
就像剛認識Y時我想讓小孩處在高壓的日本精英的升學,那是一條痛苦的道路,如果無法如我怪異的韌性幾乎無法撐下去的世界。
特別是姐姐們曾說日本人聽得出來就算是在日本出生長大但非日本人的話還是有細微的差異而可以辨別。
我也常常想起媽媽懷我的時候吃了多少保養品而讓我白白嫩嫩,懷哥哥的時候總是聽著節奏愉快輕盈的音樂,看著三毛的書,於是哥哥才那麼安靜。
懷我時雖然吃得好卻常常跟父親吵架而讓我有不好的影響嗎,更別提弟弟的存在。
我深知胎教與身教的重要,卻一直毫無道德界線,我是否真的病態又奇怪,我好像長壞掉一樣,就像威士忌朋友說的
「讓我看一下妳的紫微,果然是命宮主星廉貞、貪狼,這樣的人感情一生波動戲劇化。」
所謂的命宮廉貞、貪狼就像我太陽牡羊上升卻在天蠍一樣。
正因為明白自己的缺點,才會一次只繞著一個人轉,成功了那麼代表我自律的很有意義,失敗了,代表我總是不懂得這兩者之間的平衡,雖然我不迷信,卻也知道從小家裡算的或後來打坐時遇到的事,他們都要我晚點結婚晚點結婚才會好才是正緣。
他們曾說我在三十幾歲遇到的才對。
第一個是Y第二個是貓第三個是G。
無奈的是我總是錯的時間出現,或許命運要我如此屈就現實,那麼我便屈就現實。
離開貓時我告訴他,我大概這一生只適合賺錢工作永遠不要碰情感的問題,那麼我一生大概不會再為任何事流淚。
現在看來,我逼迫我造就的一切是為了讓我走上我早該回歸的社會,替母親盡責,替兄長么弟顧後,我一生過得快樂,物質上來說我確實是。
但享受久了都是要還出去的,感情一直學不對學不好大概是因為我太仗著自己還能怎麼樣才敢拿人生賭一份愛情。
我病了嗎?我又繞在死胡同裡了。
別人的幸福才是需要我守護的,而我的守護的就是不要讓自己再成為禍害。
於是我躺臥在沙發上,延長了各個住宿的時間,聯繫著各方,告知一下我可能延長的事。
我不知道我回去日本這趟,我要遇見多少未知,就像十六年前我在澳洲的日子,我遇到許多人,非常多,影響我的人。
讓我從自閉症變成了交際花,周旋在信義區裡頭繞的奇女子。
又單純又愚笨又遲鈍卻被眾多人保護著。
貪狼廉貞有個說法魅力四射八面玲瓏,古書裡總說這樣的命宮是渣男渣女代表,但穩定踏實的話便沒有這些傾向。
外人都以為我花心,其實我將雷達關起來的時候比任何人還遲鈍。
回過神來,一整個從震驚裡遲遲無法走出來,那一瞬間的遲疑,我是否生病這件事讓我在沙發上呆坐到兩點,我看著四周,我蓋著他借我的牛仔藍羽絨外套,我看著那包黃皮紙袋,看著行程看著一切算著所有行程費用,謝謝這一切的暫時支援。
因為這是一趟收心與充電之旅,再也不能當禍水,調整好後回台考試面試任職。
我溺水了兩年,我需要幫自己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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