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回台北拿西裝,一進門看到Y膝蓋的傷口,他問我拿了西裝就要走了喔?
我說,對啊。
他跟我,或我跟貓,甚至我跟G我們受傷了總是不會告訴他人我們怎麼了。
前些日子收到的現金轉給他繳費,而我身上要去日本的現金都是G後來借我的。
我們總是不會對他人低頭,不輕易開口,當初貓一直追問一直用各種方式讓我能接受他的好意,而我總是淚流滿面,我害怕我被我自己矮化。
總是要求著自己要與對我好的人平起平坐,於是不喜歡欠也不喜歡被照顧,就算內心有個女孩也無法。
拿完西裝,回來的路上,太陽非常大,曬到滿臉紅紅的卻又感到溫暖,躲在護目鏡後面跟自己用英文日文對談,想著見到佳子先生會怎麼說,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用著日文對自己的想像說著,其實那時總是一個人,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唸書,若不是遇到老師您給予了滿滿的溫暖支撐著我,大概想也沒想過今日還能見到妳,而且我即將成為金融業的一員。
我變成了還不錯的大人吧?雖然沒有朝藝術走,卻也寫了一部還算正式的小說,未來還會寫更多。
太多人給我的溫暖讓我活著,而幾乎無以回報,只能讓自己親力親為任何事,不感到委屈或難過,我只能用我的成就去告訴他人,謝謝你們所帶來的一切讓我長大了。
哪怕時常會用金錢當單位衡量自己對他人的好或友善,但也知道對方肯定會感受到我的好,只是我太容易把自己比下去。
總是想著別人也是可以如此的,我又哪來的好,最後成了讓人厭惡的功利主義。
但若真的是如此的人,不會看到Y車禍的傷口把我身上僅存的台幣又給了他,好死不死的傷到了膝蓋為中心的上下延伸,他住的地方又是公寓四樓,怎可能不痛。
把隨身攜帶的抗生素藥膏放在桌上,叫他擦藥。
他跟G一樣說我用碘酒擦一擦就好。
一樣不愛看醫生,總是大而化之的男人們,我總是看不下去。
回來的路上想起這輩子人家對我的好我就受不了這份情緒想淚流。
一直想著這些事錯過了我原本要買的雞排攤位,等我回過神我已經到三重。
到了最後一里路我總會停在超商前,在那印下我所有的證照,一個月七張,我不是神人就是那考試騙人用,偶爾我會這麼想。
但不是啊,那可是一科目都考兩科花費三小時的考試,真的很簡單嗎?還是很多人當時沒考過只能走向電梯的啊,我很棒對吧,我很棒。
我要相信自己就像當初跳去唸會計說的我想挑戰我的不可能,太簡單的會讓我頹廢甚至自負。

別人的身影是我追逐的動力,一直都是,就算我說著我算過,跟他的成本我可以扛起來,不是這樣的,跟他相遇到現在,我比任何人還要督促自己逼迫自己長大不要再忽視自己的一切。
其他的人,我只需要戴上面具交出成績,學歷,經歷可能就可以收買一半,而他完全不能用面具的方式,而是要用心交陪才能看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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