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瘋子妄想症與自己共存

烘蛋

AM05:32 跟N的數字一模一樣,排序不一樣的時間醒來,被辱棉絮在溼冷的空氣中撒野,透過微微露臉的光線照射下,特別顯眼,伸手想抓住什麼,倒映欄杆像囚禁模樣,一伸手,不,我還是我。

胃裡的一切都尚未進入消化過程,翻覆沸騰,喉嚨感到一陣灼熱而頻頻咳起嗽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就厭食,下班就爆食,食物消化的程序逆著來,侵襲著內臟,自律神經失調,到了一個階段,全身僵化無法動彈,即便內心想著,幫我拿杯水來我無法走到廚房,我在床上想著要吃鬆弛劑,藥袋在包裡,水在廚房,而我在床上,心裡想著路線,人卻動彈不得。

我告訴G,我這陣子好像回到考駕照那時失戀的感覺,無法去駕訓班上課,我想起戀愛胸罩這男生,是我天堂裡的網公,他身上有一件當時價值台幣好幾萬的虛寶,稀有,那時我們想好一些套路,都到龍骨去殺紅人,或者拿我當誘餌他就現身助攻殺爆對方,然後撿裝賣錢。

見面時,帶了整套的吹整工具,那時我頭髮很多也很長除了自然捲讓髮尾亂翹,頭髮髮質很健康的十八歲不像現在稀少毛燥,我坐在床沿,他靠在我背後幫我吹整頭髮用著夾板把我頭髮夾直,然後上我。

分開時,我退出遊戲,把全部的東西都給他,對外都說給了分手費一樣,實質上是我承受不了繼續待著的狼狽模樣,而選擇退遊,而我習慣把東西交給我習慣久了的人。

就像我把很多東西改成N的某種牽絆,他知道,我知道,就像從前的遺書寫著,這些書那些什麼要寄去哪,後來搬離老家後,我把所有精品全都出售,因為我知道小弟會不管這些東西直接送給垃圾車,就像那堆價值百萬的老古董,一通電話我可以讓老朋友來收走,他卻丟給環保局了。

以前喜歡老屋翻新,喜歡那些設計的東西,於是很愛很愛這個未來要居住的家,然而我仍然有著自己的心魔,自己的怪異,而讓自己僵化一切。

G說著,我就是笨。

嗯,我是真的笨,我被N那樣友善對待卻又分開,那讓我產生了好多困惑,你回頭有我,我回頭有你的那句話就像信仰倒塌,你不知道下一個來臨的人是否也會如此,

於是G說我那句話沒寫完。

不要愛上任何東西,因為都會失去。

我每次都會忘記那部片名跟原文,G跟我說了好幾次,我每次都記不得,但我找到過,他總說我肯定找不到他家任何東西出處。

我確實記憶混亂到我什麼都不想記得,包含N包含過去包含Y的傷害,哪怕我半夜跟他說不會回去,他知道他下午惹火我了,說著他還去買了我最愛吃的烤玉米。

那時我對著G說,每天心情都處在天堂跟地獄,部份體貼的G會像天堂,部份犯錯的Y會先像地獄再來天堂,G的世界也是。

小時候我們總是被喝醉酒的叔叔賞巴掌,因為我哥是長孫,所有資源在他身上,他不悅他覺得他才是奶奶的小孩,而髒兮兮的父親跟山上來的蕃仔生出來的小孩憑什麼。

這是我從小面對的,我們一家憑什麼。

父母親不爭不奪不搶,任由他們拋空家裡一切,務實的父母親,永遠都在農務跟工廠穿梭,而我總是吃著進口的食物水果,總是去委託行,名店買上高檔衣物潮牌,用著最新的手機,騎著最潮的車開著稀少的汽車,在路上奔馳,放著吵到不能再吵的音樂想把自己的心臟逼到BPM190停止。

那是十八歲的我。

我以為我可以像二叔的第2個老婆那樣,洗白當個艷麗的女人,有氣質,住法國,穿著絲質薄襯睡衣,仰靠在門邊吐著菸圈,冷眼看著一切,再套上皮衣皮靴駕著那台跑車帥氣離去。

終究錢還是代表一切嗎?在那個家裡是,在外遊蕩的我在這些偏差價值觀裡與正常跟不正常權衡利弊。

我曾寫過家裡的長篇,寫著,每個人一出生身上都有一組數字,那是價碼,你這輩子不用努力就擁有的,我將那些散盡就鐘點站那部片一樣。

我把自己耗盡歸零。

完完整整的歸零,錢,人,心

I’m burned out.

曾殷殷期盼死亡,每當心中開始刺痛激烈,總會想,主動脈剝離的疼痛就是如此嗎?

四十歲前的三十九歲末,還有四十七天。

我行嗎?撐得過去嗎?人家口中說的逢九不吉利,不順利,還行嗎?

起床後想著杯子都不見了,也沒有玻璃壺裝成一壺,下樓買了咖啡同時想起之前常常做的西班牙烘蛋,至少是簡易超市能弄出來的材料而且有蛋可以放些綠色植物也有澱粉當成早餐是很適合的。

下次要帶著自己的鍋子跟玻璃壺還有馬克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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