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號那天的日記之後彷彿像驅逐了魔鬼的印記,那一天之後隨即而來的美好。
在今天夜半,我告訴G,那是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被牽著手被看到。
這他人不是指路人,而是身邊周遭的人。
那就像被默許了些事,被肯定了些,被在意了點,對我來說好重要好重要。
就像他突然下班後一直抱著我說好開心好開心這週末我們去吃他好久沒去的小吃店吃飯,那些突如其來的靠近跟擁抱或吻甚至是第一次比我還先提出問時侯可以去哪,那瞬間往往會讓我措手不及。
我對他說,我就像不能曝光的人一樣在過去踏上尋找愛跟歸屬的十幾年裡。
被雪藏習慣的我,被嫌棄習慣的我,霎時呆滯著。
那些複雜的情緒既是開心又是難過。
難過的從不是他對我說他一直在傷害我,而是就像N說的過去的我從未提出過自己的要求甚至確認需求而默默地看一切被動發生然後結束也不願意努力,只覺得嗯,殘花敗柳的自己被淘汰也是正常而自己滾遠消失換個國度繼續生存,假裝一點都不需要愛或被喜歡。
過得太獨立太一個人。
旅行很多地方國家的我曾被問過為什麼都沒有我的照片或合照。
因為都一個人直到遇到Y,可以陪著我旅行那麼多年,我們總是互相拍對方的背影很少有合照。
不上相的我,只有在自己手機裡才會好看的我,就像個照騙人一樣的我,毫無自信的過了好多年。
G常常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而我在意別人的在意。
好想抱著他睡覺,好想多擁有他一點時間,哪怕他忙得焦頭爛額,認真聽他分析產業時才發現我果然還是太像小孩子,而他謹慎負責的模樣,而想多陪伴他一些,幫他也幫我自己。
那些看影片時眼角不爭氣落下憔悴,我才知道我不記得多數電影的原因是劇情往往會投射到我身上而感到難過,就像他今天選的電影London
當年輕的男一對著年長他 二十歲男二角色互相比傷害那一段
「你的痛可能都沒我十分之一」
「當我們開始吵架總是用著對方的話語傷害對方」
「有些話你會記得特別深刻。」
「妻子先前的對象,一個晚上要做四次五次而我卻無法滿足她。」
那些事重疊了N與Y而掉下的眼淚,我一直都不懂的珍惜與愛我甚至也從未符合滿足與誰,一直都在逼對方離開自己,也一直迴避不爭的事實,在更早那部類似拍攝手法的電影,長不大的男一給自己畫地自限,自以為聰明而給自己設局的下場,該長大該成熟的結局。
我知道,該長大。
兩部電影的共同性就是,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也沒有一致的答案,電影出現的life is short.
右手上的too fast to live, too young to die.
我始終記得紋上去的意義,要突破自己的局限,十幾年過去了,我大概唯一的改變是我生命裡開始有著跟我生活的伴侶。
而隨著摸索出的輪廓好像我真的會像N說的
既然工作上我很自律,情感上應該也能處理好而找到自己的平靜。
G看著我虎口邊暗沉皮膚的顏色,我想起N曾要我別再咬手,直到他離開,我又開始咬出一個厚厚的繭甚至還增加了繭的數量。
作繭自縛大概是我一輩子的難題。
哪怕我曾自由自在的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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